微笑要微笑

夏至的父亲好赌博爱喝酒，经常夜出不归，喝酒上头了后除了习惯性地殴打夏至外还会出去在楼道里大吼大叫闹得整个楼里鸡犬不宁，六楼的一个住户也曾多次报警，叫着妨碍她家孩子学习了。

但警察来了后没多久，进行完了口头上的教育后便离开了。

一楼的刘奶奶曾趁机偷偷跟警察说了那个男人对其子家暴的事，但同样那个也停在了口头的劝说上，事后夏至也因此被他爸毒打了一顿，他拼死忍着不出声即便肋骨已经断了，他爸之后把他锁在窄小的房间里，直到学校老师来电话问才知道去看。

刘奶奶再一次见到夏至后很是自责，她强拉着夏至去医院，直到没问题后才肯罢休，在医院里，夏至看着自责的刘奶奶也都一直好生安慰着，他灿烂地以笑相对，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般。刘奶奶终于是没忍住的哭出来了，但夏至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哭，无论多疼多想哭。

因为妈妈说过男子汉是不能哭的。

刘奶奶一直都对夏至很好，夏至会经常趁他爸不在的时候偷溜出来到刘奶奶家里去吃饭，上药。刘奶奶经常在夏至临走前还不忘给他塞上一大堆牛轧糖怕他饿着。

拿到糖后的夏至总是特别高兴，他会闲不住嘴地去吃。即便上了中学也是一个德行。

初中在当地实行按片分配的政策，所以夏至和谢承望就很凑巧的分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甚至还做起了同桌。这样下来，也没必要每天大半夜的偷溜出来了，但习惯也还是改不掉，两人会提前约好时间，今天又是这么一天。

“你又没吃晚饭？”谢承望问，他今天拿了一本和夏至合读的一本小说。

“唔——在刘奶奶家吃了。”夏至说这话的时候嘴里还嚼着牛轧糖。

“别边嚼东西边说话，你也不怕噎着？”

“嗯？担心我？”夏至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我看你的脑子今天是被驴踢了。而且比起你，我更担心我的书上有你的糖渣。”

“成成成，你怎么一跟我面前说话就变得这么刻薄？同班女同学一问你题你就那般苦口婆心，啧啧啧，见色忘友啊，见色忘友！”说完夏至就故作夸张地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我看你是不想读书了。”说着谢承望就起身上楼。

“别别别——哥，哥！”夏至连忙转过身去叫。

“嘘——小声点！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夏至立马压低了声，点头道歉：“错了，我错了。您消消气，给您糖吃——哎呀，你别走啊。”他看马不停蹄往上爬的谢承望赶紧拍拍屁股站起来向上追，他压着声叫道：“承望！”

当时，那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说实话，那感觉并不坏。我回过头就能看到你的脸，你看上去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一样。当时令自己奇怪的是，自己的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了。

谢承望听到后停住了脚步向后看了看夏至，像是消气似的从上面下来。

夏至松了一口气，冲谢承望笑了笑。

“吃完糖，记得一定要把牙刷了，用我给你的那个牙膏。”谢承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将头转向一边，最后小声嘟囔着“这样可以了吧。”

那一瞬间夏至睁大了眼睛，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你听到了没？”谢承望转回头说。

“噗！”夏至立马捂住嘴，然后摆出一本正经地表情说道：“对不起，我没忍住。呸，我听到了。”

谢承望眼角抽搐了一下。

回到家后的夏至边刷着牙，边揉着自己脑袋顶上鼓起了的那一个包。他觉得有点痛大概是因为牙膏太辣了。